花开了一季有一季,繁华也将落尽了韶华。——题记
看惯了灯火霓虹,便怀念起家乡小城醉人的山水。仿佛一双双会说话的眼睛,将自然的密语,轻轻地告诉每一个人。轻柔的山歌,婉转着路过的每个生命。五月,满城紫荆花,装点着春的城。
异地求学的我,搭乘火车,踏上了回乡的旅途。和母亲通电话的时候,母亲告诉我,关于她的事,乏味的旅途,平添了许多思绪。
很多年前,他们离开福建,来到这个叫柳州的城市。男人英俊而认真,血气方刚,想要为温和大方的女人创一片天。一切从他们踏足这片陌生的土地开始,就没有了定数。人生地不熟,男人事业处处碰壁。但每天回到他们在城南租住的出租房时,总会笑着给她带好吃的。她没有工作,能做的,就只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,在出租屋里煮好晚饭,等他回来,点亮在这个陌生城市里最温暖的的灯光。男人认真,工作很快就有了起色。就这样,随着境况一天一天的变好。他们在柳州定居下来,也有了孩子,是个男孩。渐渐地,男人在柳州有了自己的事业,蒸蒸日上。女人则柴米油盐酱醋茶,一如既往。
可是,命运总是喜欢跟世人开玩笑。时光的巨轮碾过,人们总在最后那一刻,发出声音,以证明自己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。
男人和女人的孩子娶妻生子了,事业也稳定的时候,女人老了,男人在外边有了一个年轻的女人。并且,年轻女人有了男人的孩子,是个男孩。女人对这一切都知情。她冷静到理智,没有大吵大闹。
事情就这么像海平面的冰山,可以窥见的只是冰山一角。一个平静的日子,年轻女人推着小小的婴儿车上门来。天气很冷,冻红了脸颊的小男孩坐在婴儿车里,并没有哭闹。年轻女人来意很明确,是来向男人讨要“抚养费”的。女人围着围裙,从厨房里出来。看到年轻女人叉着腰,死死地盯着男人。空气中,满是年轻女人的香水味。年轻女人看到女人,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,撇了女人一眼,便没有再正眼看过女人。“你儿子没有奶粉钱了,你看着办”。年轻女人甩出一句话,就像甩出她的裙尾一样,都那么随意。这让男人很是难堪,不知道怎么了办的男人低着头沉默。女人看着这一切,平静,无边的平静。时间仿佛在那一刻,停止了。女人在厨房刚刚扭紧的水龙头,滴下的每一滴水,都数的一清二楚。
女人看看了婴儿车里的男孩,圆润的脸庞上,有男人的影子。底气压,让年轻女人显得焦躁,不停得拨弄着化着猩红颜色的指甲。女人走回房间,出来的时候,将钱塞给男人,一句话也没有说,转身进了厨房。
年轻女人最后还是走了,拖着婴儿车走了。
仿佛过了很久,日子平淡得没有新意。
回到家,她知道我回来了,就想过来看看我。 家见到她的时候,
发现她有些胖了,头上扎着精致的发簪,双鬓早已斑白,却看不出一丝的忧愁。母亲问起男人的近况,她说,男人去年11月份去世了。母亲很惊讶,无法想象那康健的老头就这么撒手人寰。母亲问她缘由,她说,外表看着康健,里边肝脏已经不行了。也许,只有她才真正了解他吧。说完,她便望着窗外,不再说话。只是我发现了她微微翘起的嘴角。窗口吹入的风,拂过她的面。感叹岁月流逝,毕竟美人迟暮。
后来,母亲告诉我,女人和男人的儿子将男人的事业壮大,也在柳州开了家大酒店,她没事的时候会去帮儿子照顾酒店,看看孙女。
柳州的冬天到了,春天也许不远了。每当这个时候,她总会静静地等五月来。她会踏过酒店的每一级台阶,到楼顶,看满城繁花。很多年前的某年某月天,她对他说,她喜欢看紫荆花,于是,他就带她来到了这里,而此时只留下时过境迁。
五月,柳州城紫荆花开。
韦苗苗 电话:15197299571
扣扣:165587580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