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色浓郁,阳光晴好,我下车,刚好迎见你冲我微笑的脸:“给,你的照片。”我接过,望着定格在相片上记忆的画面,不由得想起从前,想起我们之间,这五年。
初中开学的第一个晚自习,你在讲台前做自我介绍,有条有理,有声有色。每个新组成的班级都要在短时间内选出一名同学担任班长,班主任见状,指着从台上走下来的你:“就你了。”那时候的我对你除了羡慕就是佩服,却没想到,有一天,我会如此近距离地走进你的世界,我们的关系会这么密不可分。
初一下学期,年级开始流行师徒制,像拜师学艺似的,每个学习差的学生老师都会给安排一个学习成绩优异的“师父”。我不是差生,当然,成绩在你之下,特点是极其偏科,数学学得一塌糊涂。极其巧合地,做了你的同桌。我只说了一句:“你可以当我师父吗?学习那么好。”你欣然同意,在我的意料之外。就这样,师父“这个称呼一叫出口,就是五年。
初三分班,一向开朗乐观的你,却像是变了一个人,整天忙碌于学习,对杂事一概不提,当然,也极少能见到你的笑颜。我知道你是因为怀念旧日同学才成为这个样子,因为,在观看班主任制作的班级纪念光碟时,我曾亲眼见到你的泪水从眼角淌下。你说,初三若不是因为有我和另外几个好哥们跟你在同一个班,就真的没有一点颜色。你是如此重感情的一个人,也许正是因为如此,我们之间的情谊才得以绵长。
在我看来,你不但是我的师父,也是我最好的朋友。我怎会忘记每次我遇到困难,你都会站在我这一边鼓励我帮助我;我怎会忘记初三你为了帮我过体育中考,每次都拽着我的袖子和你一起飞跑;我怎会忘记去年我生日那天,你从老远来抱着一只大号的毛绒玩具熊送给我,路上那么多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你你都毫不在意。每次我细数这些年来对你的感激,都发觉我作为徒弟,为你做过的事情少之又少,甚至,还常给你带来麻烦。而每次,你只是淡淡一笑:“没什么,你是我徒弟嘛。”是不是只因为我是你徒弟,所以当父母都放弃我的时候,你依然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?
初三,本该是踏踏实实学习的好时光,但对于我,却是叛逆期的高潮。某次跟物理老师顶撞,被物理老师的“贴心小棉袄”告到年级主任那里,第二天被班主任知道,她一气之下,要把我的实验班名额取消,让我回到那个学习气氛很差的原班,还把我的家长请来。父母也训斥我,最后落下一句“爱怎样怎样吧”就走了。直至那时我才开始后悔,因为自己的莽撞,做了一件永不可再回头的错事。我以为我的人生轨迹要就此改变了。万万没想到,你却私下跑到班主任那里,给我求情。“老师,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了,而且她这么有潜力,您就这么让她回原班未免太可惜了。”我在一旁万分愧疚地低下了头,心里像插入了一根针,泪水久久地在眼眶挣扎,险些就要滴落下来。最后,在你的苦苦哀求下,我终于留在了这个年级里最好的班。那一刻,我便觉得,世界上最伟大的师徒情,我已经见过了。
高一,虽然在距离上,我们之间似乎隔着千山万水,但你对我,还是一味的照顾与帮助。在网上与你闲聊,聊到学习问题,我说:“最近化学有机模块学得很吃力。”第二天,你就乘车过来,给我补习功课,你给我画的知识网络图,至今还留在我的笔记本里。即使你如此尽心,期中考试我的化学还是没能达到及格线,我觉得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,无比抱歉。而你却一如从前那样安慰我说:“别灰心,这只是一次失误,还有下次。”
上高中之后,我们还时常定期回初中母校。你中考发挥到了极致,以五百三十多分占据了年级第二的宝座,光荣榜上你的名字在第一排。每个见到你的学弟学妹们都会惊讶地说:“我知道,你就是前几届的年级第二啊。”很多老师也久闻你的大名,热情地问你如今在高中的情况。每当这时,这个无为人知的我,就只有旁听的份儿。但是,能作为你的徒弟,和你一起出现在你的众多“崇拜者”中,我心中涌动着满满的自豪感。
五年,在十六七岁的我们看来,真的已经很长了。五年,嫩芽可以长成高大的树木,时间漫长的足以让一个人发生改变,岁月每分每秒都在雕琢我们的心,让我们从懵懂无知逐渐走向成熟懂事。总有一些集合,一旦产生交集,就延伸到正无穷。
我庆幸,时光如琴,你这个不可或缺的音符,一直都在。
未来尚远,若明天,你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