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记忆是奇妙的存在,然而时光总是那么调皮地用橡皮偷偷抹去某些记忆。渐渐地,曾经的那些记忆,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破碎成千千万万的片段,最后随风而散。但有些记忆终究是根深蒂固的存在,比如味道。那些品尝过的味道划过我们的味蕾,蕴藏在我们的心间,烙印在我们的脑海里,经久不散。正如妈妈的那道菜,记忆里闻到的是温暖的味道。
前不久看过的一个公益广告:老人患了阿尔茨海默病,记忆力日渐衰退,忘记了很多的事,甚至连儿子都不认得了,也不知道家在哪里。一天儿子带着老人去餐厅吃饭,当碗里只剩下最后两个饺子时,老人佝偻着背,快速的将饺子抓起装进了口袋。儿子当时很诧异,老人含糊着念叨:“我儿子最爱吃这个了。”编剧让阿尔茨海默病做了一次减法,当所有事物退却纷繁,人们留下的是记忆中最重要的事。原以为老人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,但是老人从未忘记对儿子的爱,而食物则是爱的表达。
第一次想念母亲的菜是在刚入大学的时候,我离开家乡独自来到陌生的城市,总是在盼望快点放假。远方母亲红烧肉的味道催促我加快了回家的步伐,早早的定好车票,打电话回家报告行程,“我快到了,妈。”我放下行李之后马上便循着香味走到饭桌前,一桌子的美味佳肴,其中包括了我最爱的“妈妈菜”——红烧肉。妈妈往往会在我吃得满嘴流油的时候一脸嫌弃地看着我,不说话,但是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。
红烧肉是“妈妈菜”,因为外婆也总给妈妈做红烧肉,外婆也总是在做了一桌好吃的之后,默默地坐下来看着几个儿女在饭桌前狼吐虎咽,不说话,只是看着,就怕孩子们呛着。小时候寒暑假总会去外婆家,外婆是勤俭持家的人,但是每到我去总是不会吝啬,准备香喷喷的肉菜。直到读高中,我也总是会在难得的空闲中去外婆家吃红烧肉,但那时我并不知道,这也是妈妈最爱的菜,只是在外婆爱的表达里,她含蓄的隐藏了给妈妈的那份爱。
如今的我已经离家求学三年,依旧会在电话里抱怨这里的饭菜不可口,然后含蓄地表达对家里那道菜的想念,妈妈也总是会说我贪吃,常想会不会在哪个地方吃到有妈妈味道的红烧肉,但是始终找不到。我想那种“妈妈菜”的情怀是早已深入骨髓,才会让我时常怀念。我想终有一天我也会有我的家庭,但是无论走多远,也许维系我们的除了亲情、血缘,剩下的最紧密的就是那道萦绕着味蕾的红烧肉味道。
和三毛女士的“雨”一样,在沙漠中,也能“晶晶莹莹”的下起来。虽然,《沙漠中的饭店》中三毛对面坐的不是母亲,但这段文字总能勾起温暖的记忆,以为那是母亲寄去的“春天的第一场雨”,母亲在远方,而我在时光里想念妈妈的那道菜,那是温暖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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